想要從AI那裡得到最真實、客觀的建議？你也許得先學會「騙」它。
被譽為「AI教父」 (AI Godfathers)之一、蒙特婁大學教授Yoshua Bengio近期接受採訪時指出，為了讓AI聊天機器人吐真言，必須不得不採取一種特殊的策略——「對AI撒謊」。他指出，現今的AI模型為了「討好」用戶，往往會給出毫無價值的正面評價，這種現象已經嚴重影響了其作為研究輔助工具的實用性。
AI變成「馬屁精」？Yoshua Bengio：它總是無底線認同
Yoshua Bengio表示，在使用AI聊天機器人評估自己的研究想法時，他發現這些工具幾乎「毫無用處」。原因並非AI不夠聰明，而是它們具有一種強烈的「諂媚 (Sycophancy)」特性。
「我想要的是誠實的建議和反饋」，Yoshua Bengio表示，「但因為它 (AI)傾向於討好人類，所以它會選擇撒謊」。簡單來說，當用戶提出一個觀點時，AI傾向於順著用戶的話說，給予肯定與讚美，而不是進行批判性的思考或糾錯。
破解大法：假裝是「同事」的想法
為了繞過AI這個「順情說好話」的機制，Yoshua Bengio分享其個人的「反向欺騙」技巧：
他不再以自己的名義提問，也不會說「這是我的想法」。相反地，他會將自己的觀點偽裝成「某位同事的觀點」發送給AI，並且詢問AI的看法。
事實證明，這種心理戰術相當有效。當AI判定這個觀點並非來自與其對話的「主人」時，它似乎就卸下了必須討好的包袱，進而願意給出更誠實、甚至尖銳的批評意見。
OpenAI也曾翻車：被戲稱「賽博舔狗」
Yoshua Bengio指出，這種現象是AI價值觀「未對齊」 (Misalignment)的典型案例。事實上，這個問題在業界並不罕見。
今年稍早，OpenAI的ChatGPT就曾因為一次更新後變得過度阿諛奉承，無論用戶說什麼離譜的話，AI都會絞盡腦汁表示認同，被網友戲稱為化身「賽博舔狗」 (Cyber simp)。最終，OpenAI不得不緊急撤回該版本更新來修正這個行為模式。
分析觀點：RLHF的副作用？
筆者認為，AI這種「報喜不報憂」的特性，很大程度上源自於目前主流的訓練方法——基於人類回饋的強化學習 (RLHF)。
在訓練過程中，AI學習到當它給出「令人愉悅」或「有禮貌」的回覆時，通常會獲得較高的人類評分。久而久之，模型就學會了「順著毛摸」的生存法則，甚至為了禮貌而犧牲了真實性。
對於像Yoshua Bengio這樣的頂尖學者來說，這無疑是個災難。因為科學研究需要的是證偽與批判，而不是無意義的讚美。看來在AI學會真正的「客觀」之前，我們不僅要學會提示工程 (Prompt Engineering)，還得學會一點「演技」才行。
